f750福特皮卡呼啸地行驶在陡峭的山坡上,势如破竹。宽大的轮胎摩擦砂石的声音,如滚滚涛声,涛声飞起来,又飘散成了巨大的怒吼声。
但车厢里却异常的宁静,宁静得可以聆听到彼此的心跳,宁静似乎己被他们赋予。
吴芳问,“白董,那终日围绕在四姑娘山上的云雾不会散,是怎么一回事?”
白小乔说:“那是一个做木匠的小伙子变的,这位小伙子和四姑娘从小青梅竹马,长大愿做比翼鸟。四姑娘化成雪山后,这小伙子恰好在外地做木工。当他回来知道这事后,他潸然泪下,便悲伤地坐在四姑娘山的脚下,不吃不喝地连坐了半个月就死了。山神感动了,就把他变成了一道白云,白云便终日围着四姑娘山绕缠。哪怕下再大的暴雨,哪怕开再大的烈日,这道白云始终不离不弃。”
“这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,听了让我好感动。”吴芳叹息了一声,便又问,“白董你很了解这里的文化啊。”
“当然了,这些都是我阿爸告诉我的,民间的传说吧。”白小乔说,“过了阿巴郎山,就是双桥沟、长坪沟、海子沟了。双桥沟是最美丽的沟,全长34.8公里,面积约为216.6平方公里,我爸的山寨就是在长坪沟、长坪沟全长29公里,面积100平方公,离四姑娘山十六公里处,过了喇嘛寺,大约还有十公里处的地方就是山寨了。”
徐沐风疑问,“如果真的雪封路的话,我们步行,估计不止三十多公里的路程,应该翻一倍上去。”
白小乔回头说,“你怕了?”
“可能吗?”徐沐风笑道,“我倒是心疼你啊。”
“谁要你心疼了?”白小乔说完便低下了头,两腮红得像苹果,连眼帘都是红的。
谢雨和吴芳俩人面面相覷了一下,便噗哧的笑了起来。吴芳咳了咳,轻声道,“我们马上有喜糖吃了哦。我想,白董穿婚纱时,那漂亮得让天上的仙女都会汗颜啊。”
“吴芳,你别胡说好不好?”白小乔不好意思地趴在车窗上,小心肝热血的把脑儿炖浑浊了。
徐沐风倒是邪魅的无瑕,一脸笑膜膜,他说,“吴芳,你当兵时,经常在野外有训练过吗?”
“那是家常便饭的事了。”吴芳说,“你知道吗,军训时,我一个人在原始森林呆过七天呢,而且行军前,规定什么干粮食物都不能带在包裹里。只允许带一把军用小牛刀,当我饿了,我就得吃虫子、蛇、老鼠青蛙、野草野菜等等的。”
“生吃吗?”徐沐风感到胃口蛋疼了。
“当然是生吃啊。”吴芳歪过头来,“徐沐风,你吃不吃死老鼠,等一下我抓头给你吃?”
徐沐风:“……”
吴芳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徐沐风灵光一闪,“你在原始森林里,有没有碰到过男野人没?貌似很有趣啊。”
白小乔狠狠瞪了徐沐风一眼,“下流!”
吴芳倒是不屑,也没生气,她哈哈大笑了几声,“男野人倒是没遇见过,黑熊倒是遇到过一次。”
黑熊?一下勾起了徐沐风的味口,便饶有兴趣的问道:“你斗得过黑熊吗?这好像很有趣啊!说说感想吗?”
吴芳说,“好的,我那时蹲在地上,正用刀挑着眼镜蛇王在火上烤吃,那香啊,真香……”忽然她不说了,歪头盯着徐沐风,伸手道,“想听就收费一百元。”
徐沐风吞了吞口水,心里骂道,我靠!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元钱塞在吴芳的手里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”吴芳把转身,却把一百元塞在白小乔的手里,“然后,我就听到我头顶上,猛地响起呼啦声,我立马就地一滚,一个“燕子翻飞”站了起来。我在银膜膜的月光下,我见到是一只庞然巨大的黑熊,这时,它还没等我站稳脚步,黑熊立即来个“饿虎扑食”,扑向我;我立即主动倒地,打出一招“倒踢紫金炉”咚!那黑熊的肚皮,被我双脚狠狠踹到,呼啦一声,它凌空翻飞了出去……”说到这里又不说了,吴芳又把手伸出来,“要想听下文,小费一百元。”
“不听了,虚构的,浪费钱。”徐沐风晃晃耳朵,便闭眼装昏。
吴芳和谢雨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白小乔把一百元,偷偷塞到徐沐风的口袋里,“瓜怂。”
一山有四季,十里不同天,这果然是四姑娘山的写照。
当车走完巴郎山时,接下来就是去长坪沟里,眼前的景象,让他们瞪目结舌,果然去长坪沟的古驿大道被雪封路了。
这雪山之雪路,像一道门,是世界与非世界的门,这里的山和那边的山,标签是一样的山,中间只是隔着一座门,时间就是停滞在这座鬼门关里。
倘若闯过这条长长的鬼门关,便可以到古寨了。
这里九月就开始下雪了,仿佛时间就凝滞在这里不再前进了,冬季万物皆寂寐,也是这里的真实写照。这里白天都是阳光明媚,但夜里却是在下雪了。
厚厚的雪下面是冰块,刨去上面的雪堆,由于长久的湿积,冷风,因此底层必然也是结冰块。
即使让性能卓越的f750福特越野车,走进这种雪山鬼门关路时,它既是有足够的精装结实的配置,禁不住也会胆怯的。
毕竟越野车没装防滑链,不过吴芳说的好,这款车的轮胎花纹齿轮比较深厚,对付抗雪路,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
但是,这条雪路并没有见到任何车辆辙过的痕迹。道路上雪堆的估计都有两尺高,古驿道的雪路是斜斜向上坡,曲转婉延。
最让人提心吊胆是,靠路的外面几乎都是悬崖,稍有不测,碰到车连续打滑或者猝不及防时,车便会翻下去。
刚才大家都一路兴奋,现大家都凝气屏息,脸色沉重了。
“我来开。我以前有跑过这种雪山路的。”吴芳说道。
谢丽立即刹住了车,换经验丰富的吴芳上。
吴芳立即打开四轮驱动配置,挂上了一档,车缓慢地开始爬行。
山坡上的雪堆确实够厚,宽大的轮胎己陷进去了一半。雪被轮胎辗起了似棉花碎片,打在挡风玻璃上。
吴芳立即打开了刮雨器,扫净窗上的雪花。车咆哮地在雪堆里前进,道路越来越陡峭,从挡风玻璃望外面的雪路,就像是天路。
车里颠簸着,摇摇晃晃,人都随着车向同一侧的方向倒去。白小乔花容失色,徐沐风紧紧抱住了白小乔的肩膀。
吴芳越往上开,四个轮胎被雪陷得越发厉害,瞬间,她的额头冒出汗滴,连抓方向盘的手都是湿的。由于整个轮胎陷进雪堆里,吴芳便打开了提高底盘的关开,车身从底盘上,升降起半米高。
虽然车能勉强地行驶,但坡上涌下来的雪越来越多,整个车轮又瞬间被埋掉了。
吴芳心惊肉跳,再这样开下去,一车人必定命不保。因为她瞟了一下窗外,靠她路边的悬崖越来越深不见底,她怕了,不敢再冒险了,决定把车慢慢倒下去。
正当她想和白小乔说时,突然间,从山顶上凌空飞下来两头巨大的黑鸟,啪的巨响,一头黑鸟撞在挡风玻璃上,另一头黑鸟却向皮卡车尾厢飞去。
大家纷纷惊叫起来,“啊!鹰。”
徐沐风说,“不是鹰,是鹫,可怕的鹫!”
吴芳猛的一个刹车,这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的巨鹫,居然如磁吸在玻璃上,稳当当地趴着,它一袭羽毛呈深黑褐,体壮庞大,尤其它的嘴和爪如弯钩般的瘮人。
巨鹫趴在挡风破璃上,一双既锐利,又令人寒粟的一双眼睛,挑衅地鄙视着吴芳。
吴芳觉得挡风玻璃前面,一片漆黑,幸好这挡风玻璃是高防弹的配置,不然早就破了,车轮胎吃不住冰雪路,缓缓往下倒去。
大家又吃惊地叫了起来,吴芳豆汗如流,她刹死车,沉稳着看着后视镜,打转方向盘。
徐沐风往车后面一看,透过玻璃,他见到另一头鹫正用双爪勾起装有骨灰盒的登山包,徐徐拉起来。
徐沐风大惊失色,他立即打开车门,伸手抓住后厢的扶边,翻身上去,旋即,他又腾空跃起,抱住了被鹫叼起来的包。巨鹫一下承受不了徐沐风的拉力,一坠,它便弃包飞向空中。
啪的一声,徐沐风抱住包跌在地上,旋即,徐沐风连人带包滑向悬崖边,徐沐风忍着巨痛,他使劲用两只脚掌面狠扣雪面,但因惯性实在大,他和包仍然向悬崖下面滑去。
那头鹫在空中盘旋了一圈,便来个大俯冲,像一架战斗机般,它扬起又尖又长的铁嘴,向徐沐风的大脑狠狠戳去。
白小乔在车厢里撕心裂肺地大叫着,“停车,停车,你们快去救徐大哥啊。”白小乔脸色惨白,她号啕的大哭了起来。
吴芳用力打死方向,车的屁股狠狠撞在山壁上,刚徐沐风打开的车门自动关上。
随即轰隆隆的响,山上的雪盖了下来,瞬间淹埋了皮卡的后厢。
吴芳和谢雨飞速地打开了车门,吴芳凌空飞起,在空中,她快速地抽出腰上的军用皮带,一个猛反抽,啪的一声,皮带狠狠抽打在正欲袭击徐沐风的巨鹫的头上,那巨鹫惨叫一声,鲜血迸出,扑棱棱地滚落掉到了悬崖下面。
随后,吴芳猛抓住徐沐风的双腿,但两人都继续滑向悬崖下面。
吴芳大吼一声,她用力顶起膝部,终于制止两人滑向悬崖下。但徐沐风大半个身体吊在崖下,吴芳死死抱住他的双脚脖子。
那趴在挡风玻璃的巨鹫,己被谢雨用擒拿术双手狠狠掐住脖子,随即,谢雨大喝一声,咔嚓一声,鹫的脖子被谢雨掐拧断了。随后,谢雨的身子又是一个反转,她像抛铅球一样,把鹫抛到悬崖下面。
“你接住包,你别管我!放手!”徐沐风对抓住他的双脚的吴芳,大声叫道。
吴芳愣了一下,旋即,徐沐风用力地把包摔了上来,吴芳伸出右手飞快地接住包,但由于徐沐风的身子一颤一拽,一股强大的牵引力,吴芳的左手再也抓不牢徐沐风的脚,呼啸一声,徐沐风跌下了悬崖。